【磊兴师徒向】苦心
*主视角： 磊兴纯师徒向 非cp向 夹带红兴cp向
*ooc预警 梗烂大街 通篇流水账
1
“师父。”
艺兴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一深一浅，声音脆脆的，叫得黄磊心底一软。
到底还是个孩子，那么纯粹，那么想让人保护。
所以才那么不想看他，走自己的旧路。
2
黄磊白褂黑裤，拿把黑色长柄伞，三分防雨，七分耍帅；道上的人都知道他，熟悉他，敬重他，明面上称一句神算子，背地里骂一声老狐狸。他规矩奇怪，报酬按心情收，但是要他接活难——下围棋，未必非要下赢他，但要让他下得尽兴，棋逢对手最好。
他骨子里清高，傲，面上和和气气冲谁都是笑脸，其实心里有比较。
所以他捡着艺兴那会儿，从没想过会收这个徒弟。
这孩子太纯净了。他并不笨，但是棱角太清晰，耿直。黄磊喜欢这类人，交往起来舒服自在，但实在不愿意收徒，怕烦，也出于良心不想小白兔子误入歧途。
于是他又在茶室里摆了棋盘棋子，张艺兴替他沏了壶茶，他慢悠悠地呷着茶：“下赢了就收。”
虽然他在道上的名声够狠够不干净，但他的美名在光鲜面上也流传一点儿，只是狭隘且被美化，好像就道他神通广大，尤是打探消息一说。
黄磊就说：“艺兴啊……我哪有什么本事，消息广点，别人讹传夸张罢了。你大学毕业没？唉，这里可是浑水。”
张艺兴长了不谙世事的脸，把黄磊都骗了过去。
“您知道五年前旧北区被屠的事吧。”
黄磊收敛了笑意，他重新打量眼前的青年人，再多看两眼也不像生于淤泥的人；后者还是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笑容有点涩有点恼。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种仇，我该怎么办……”
3
“报仇？这我可教不了。”
……
……
“我是个中间人，你这样不是把我拖下水？”
“求求您，教我本事就行了，您的本事。”
……
……
“罢了罢了。你姑且……就跟着我吧。”
4
黄磊不明着教，就把张艺兴带在身边，进出哪里都带，让他看自己谈生意拢关系，光彩的不光彩的手段都不掩藏，闲的时候就执子对弈——张艺兴其实并不会下棋，到黄磊身边才学的，菜，但黄磊不以为然，就下。
里头有什么？自己悟。
黄磊讨厌笨的人，所以点到为止，能学多少都是天分和造化。
然而不笨的张艺兴他并不看好。
“我们之间该多一点信任！”
黄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一梗，有种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的感觉。
信信信，信你个头。
“这里没人能说好的。”破天荒，他第一次明言指示，啪地打开一把折扇摇啊摇。
张艺兴似懂非懂地听，点头，一笑又是俩酒窝：
“……好。”
咚。
“哎呦喂师父你打我头干嘛……”
5
黄磊年轻的时候帅，中年有点发福但底子还是好，装模作样，白衬衫或者白马褂，门帘儿梳上去，好好打理一下，马路上依旧有小姑娘偷偷瞥他。
人气高，黄磊自知又不自觉。
张艺兴偶尔愁愁自己怎么还没有漂亮妞做女朋友的时候，也会好奇自己怎么就没个师娘；开头几个月师徒两个生分，小徒弟心里只有敬畏，这种问题蛮不敬的，就憋在心里，后来熟络了，一不小心就问出来了。
“你师娘啊……”那个时候黄磊正娴熟地切着菜，张艺兴抱了个茶杯靠在冰箱上看着他等下文，“早死了。”
吓死艺兴宝宝了。
“逗你的。我这种，双手也不干净，哪里有资格爱。”黄磊笑容浅浅，拧开水龙头，双手在清水中仔细摩擦，“是不是？”
他这些话说出口越平静，越温和，张艺兴就越觉得不可思议，恐怖。
“师父不是中间人吗，半身涉黑不算什么呀，”张艺兴道，突然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嗓门，一副要认真争辩的样子，“而且我认识的师父也很好啊，为人处世，脾气，做饭也那么好吃，哪里没资格了！”
“你还年轻。我一直跟你说，忘了你那复仇，这不容易，但是为你好，你这么个小小的绵羊仔子，别到了我这个年纪，才和自己的徒弟说，为师悔呀。”
张艺兴这句话听懂了，他觉得他听懂了，然后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半晌才说：“师父你后悔吗？”
又是这个问题。黄磊心想，他这一辈子被多少人问了这个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为师悔啊。”
所以才那么不想看你走自己的老路。
6
张艺兴认识了孙红雷。
张艺兴终究还是认识了孙红雷。
张艺兴终究还是认识了新北区大佬孙红雷。
机缘巧合，命里注定。
在黄磊的万般阻挠下，张艺兴终究还是认识了新北区大佬孙红雷。
而且还是最差的一种见面方式。
7
一见面就知道对方是自己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仇该报报，怨该了了，一枪崩了还是一刀捅了，干脆利落，顶多是见了血后半辈子睡不了安稳觉，或者对方的后代又来找自己报，恩恩怨怨何时了。
这种算好的。
黄磊去国外接洽一个生意，没带张艺兴，因为孙红雷同行。
初见面时说的旧北区被屠这件事，黄磊清楚得很，孙红雷做的，他和孙红雷又算得上朋友。他知道孙红雷做的事，确实不光彩，他心底也排斥，但毕竟脏水没沾到他的鞋子，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艺兴的心理，他也懂。人总会有逃避的心思，他就想，拖一天是一天，把艺兴带在身边，拖到北区改朝换代，拖到艺兴能成熟到发下童年的阴霾。
只是他又一次低估了命运的力量。
孙红雷早他三天回市，就这三天出了事。
黄磊回来的时候，他的小徒弟已经被拐跑了，两个人一同消失了两个礼拜；比起头疼孙红雷丢给他的摊子，他更担心这两人本身。
命运总有办法，注定了的彼此终究要走到一起。
他们再出现时，黄磊约孙红雷喝茶，他还酝酿着怎么开口，孙红雷就先说道：“我知道艺兴是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黄磊默然。
孙红雷仰头一口浓茶，碎茶叶落在舌尖，他砸吧砸吧品味那苦味：“这事多棘手，我懂，可控制不了啊，磊磊，控制不了的啊。如果感情能抑制，你当初那么深仇大恨为什么都义无反顾和他在一起？你当你精、我傻，其实啊，我们半斤对八两。”
“你瞒不了他一辈子的。”
8
黄磊内心纠结，孙红雷内心纠结，张艺兴内心最纠结。
有些事，所有人以为他不知道，他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和孙红雷到处玩的那两个多礼拜，远离了故土，好像什么都被抛去脑后，只有眼下的快乐。
然后回到正常的生活，面对不得不面对选择。
他一直试图在回避，假装看不见孙红雷一不小心露出来的匪气和他师父黄磊暗地里担忧的长叹；然后我们又要说命运，命运捉弄了那么多人，并且乐此不疲地继续着一轮又一轮——张艺兴撞见孙红雷对帮派里的叛徒一枪爆头的场面，画面是模糊的，光那惨叫、金属碰撞声、上膛与枪响声，最后那根紧绷的弦，就断了。
黄磊又怎会不知他内心的挣扎；他眼本来就毒，好说歹说又这么些年的师徒，要多了解有多了解。可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像面对孙红雷时那长长的沉默，然后看着事态发展到最恶劣的一步。张艺兴来找他的时候，双眼红红的，彻底成了兔子眼。
“叫你放下心结好好过日子，这不可能，我了解你，你有你的良心和坚持。那你打算用一颗子弹回报吗，艺兴，问问自己的内心，会不会为这个举动后悔一辈子。”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种仇，我该怎么办……”
兜兜转，一点长进都没有。黄磊想，怎么还是初见时的那句话。
不是。
“……师父一直叫我不要走您的老路，只是，大概是不可能了。”
黄磊闭上眼。
他听出这句弦外之音了。
好吧，彻底是重蹈覆辙完整一遍了。
9
六个弹孔，一颗子弹。
张艺兴握枪的手是抖的，冲师父还勉强笑，僵硬地扯动嘴角都露不出酒窝。
黄磊看在眼里，惋惜在心里。
艺兴，你知道吗，上了点年纪，经历了点波澜，我现在特信命，命里我得做你的师父，命里你得和红雷纠缠不清，命里你要再走一遍我的老路，命里你要经历这最后一步，所以……
黄磊叹气，他这段时间叹气的次数太多、太多，然后接了一句话：“你知道这一发打中的概率了吗？”
张艺兴不吭声，师徒二人再无言。
黄磊一直说他不看好这个孩子，嫩、天真、耿直，但必须承认是个好苗子，正面的为人处世面都被学去了，也磨掉了些许棱角，但可贵的是还保留着他的坚持，是个聪明的孩子。
所以更加惋惜。
张艺兴临走前黄磊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揉揉他柔软的发丝，握了握他颤抖的手。“有师父在呢。”他在他耳边说，“你再想想。”
他能猜到是什么样的画面。
世人皆说他神算子，洞察天机，其实不过是有些事自己已经经历了一遭。
大概就是孙红雷会握住那柄枪管然后稳稳抵在自己心口，因为张艺兴的手会止不住颤抖。
然后。
砰。
10
尾声
三年后。
黄磊乘直升机降落在马尔代夫一个私人小岛上，他在沙滩边看到十指相扣的两个人。“师父！”张艺兴先看到他，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一深一浅。
“好久不见。”
黄磊和孙红雷有话要说，张艺兴就不听，替他们俩去泡茶。
“当年那把枪里一颗子弹都没有。”直到艺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孙红雷才收回视线，他的目光落在黄磊身上，意味深长，“空枪放完艺兴就崩溃了，我把枪收了。是你换了他的枪？”
“我问过艺兴，这一发打中的概率是多少？”黄磊露出微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感慨与惆怅，“六分之一是侥幸，别到变成百分之百了才后悔。”
黄磊看到张艺兴沏了壶茶摆在他面前，恍惚又想起多年前茶室里他说的那句：下赢了就收。
如今总算是没走自己的旧路，好，好。
没辜负一片苦心。
END
*磊磊的cp请自行脑补……写的时候脑补的是双黄，但是很可惜没机会穿插进去了……所以随意脑补就好了……
*本来是要主磊兴视角的，后来跑偏了，我的错（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