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燚

*CP-双黄，OOC预警。
*双黄力严重不足。这篇去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太久远啦。
*灵感来源公路三十题。



1

王迅灰头土脸地从车底下爬出来，掩饰的憨厚一笑，小心翼翼看黄渤的脸色；后者叼了根小草，蹬着马靴的脚用力踢了踢车轱辘，这辆破旧的轿车又不知那里清零哐啷地响了一通，然后彻底不动了。
“王迅。”黄渤心平气和地这么喊了一声，然后停顿了很久，突然冲一边吐了小草，恶狠狠地说，“你敢不敢靠谱一回？”
被训了，王迅就缩着脑袋不吭声，低眉顺眼。

这片大陆上人已经不多了。这是大宇宙时代。现在将他们困入两难境地的这条公路曾经是繁忙的交通要道，而如今人迹罕至；手机在大陆上还使用，但没那么普遍了，人们进入宇宙后对于地球的卫星网络不再多留一个心眼儿，坏了一片，唯独几个居民区还再用新的办法维持：选择留在这里的，大多是怀旧的人。
所以黄渤完全不抱希望，他拿出手机，屏幕闪了好几下才稳定，电池在闪红格；而奇迹发生。左上角微弱的有一格信号闪烁，黄渤的眼睛因此亮了起来，他呸呸两声吸引来王迅的注意力：“往前走走吧。”


2

黄磊膝上摊着一本书，桌子上放了一个保温瓶。
他坐在休息区唯一一家还开张的便利店门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以前不是开便利店的，大陆上的人撤得差不多后，他自告奋勇接手了——尽管没人在意。这里本来是交通枢纽，是繁忙地带，所以成为了一个居民区，就在休息区后边，形成了小村落，自给自足。
本来就有的所有设施都荒废了，但黄磊不愿意过这种田园生活，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就试图寻找一点过去的生活，或许朝九晚五，或许循规蹈矩，或许单调而寂寞。他在小村落里教一点书，做一点饭，剩下的时间就坐在这家便利店门口，假装面前还车来人往；便利店里有饭团，和他自己的盒饭放在一起。
一片阴影，有人遮住了黄磊的阳光。

他看他，他看他。

“……你好。”黄渤气喘吁吁，刚刚徒步五公里，“能给予点帮助吗？”
黄磊从心底的愉悦，他就在等这天。


3

一个饭团给了王迅，这个男人已经饥饿难耐。黄渤咽口水，但没吱声，之前一次进食的时候他偷了王迅盒饭里一块肉，现在有点不好意思。黄磊变戏法一样摸出两双筷子，保温盒咔咔地打开，往两人面前一放：“一道？别嫌弃。”
饭团是村里女人做的，盒饭是他亲自下的厨。
“小渤啊，”他们才交换名字两分钟，黄磊对他的称呼就亲近，甚至说亲昵，黄渤吃了人嘴短，一撇嘴默认了这个称呼，“讲真，见到你我特高兴，大半年没见过新人了。”他给黄渤介绍了一下后面那个小居民区的情况，细到三条狗、七只鸡、和一窝子十一头猪；几家子凑大锅饭，两素一荤一大缸子汤，饭随便吃。
黄渤听得敷衍，嗯嗯着搭话，啃完一个饭团还没一分饱的迅哥儿全听进去了，眼睛噌的发亮。

吃完饭黄磊问他们要不要去村子，觉得合适也可以定居。王迅立马同意，手脚麻利地替人收拾了保温盒和杯，拎了俩小马扎，顺着黄磊指的方向走在前头；两个姓黄的慢吞吞跟在后面。黄渤那点心不在焉又没加掩饰，黄磊老早看出来了，他隐约懂一点。
“你大概不会留下来的？”黄磊问，他们已经绕到了休息区的后面，五分钟前黄渤眼尖看到两桶汽油，此后只要在视线范围内，他的目光就忍不住飘过去，“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黄渤这回没敷衍，他的回答依旧模糊不清，但是很认真很坚定，“只想一直在旅途。”
短暂的歇脚，然后继续。没有目的也不知道会在哪里停留，而生活总会给予惊喜。
他们走进了村落，虽然人少但是起码有一点朝气，人们热情地出来迎接，视线里迅哥已经被拉去尝尝新出的玉米；黄磊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但他不只安于这种和谐安定，他转过头问黄渤：“你想不想，换个旅伴？”

“好啊。”黄渤仰起头，阳光携一缕微风暖洋洋地搔着他的脸颊，“不过，有太多牵挂的人不要。”


4

“牵挂？暂时可没有。”

结伴而行，然后成为彼此的牵挂。

这样的人，要不要？


5

他们飞驰在公路上，音箱开到最大，摇滚音乐与风声喧嚣。
他们把手伸出窗外，这种事情曾经万万做不了；他们高呼，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抓着专属的自由与洒脱。黄渤大声喊黄磊的名字，本该寂静到死气的空旷地带现在只有他们一点孤独的吵闹，在这一点吵闹里黄磊觉得不真切，看得、听得，都不真切，于是连听到自己的名字都愣住三秒。
“怎么了——？”他高声回问，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
而那人的回答夹在风里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朵：痛——快——
大傻子。黄磊啼笑皆非，转过头，黄渤也正好转过来看他，他们在彼此眼睛里看到藏不住的笑意，现在黄渤是司机，他们三个小时前换的班，黄磊伸手在对方后脑勺上揉了一把，手心触及的发丝柔软：“好好看路！”

沿着这条路，非常零星的居民群落，但是很规律也很稳定，两个都是精于算的人，粮食和水没短缺过。当然，黄渤不提，黄磊心里也清楚；这年头出来‘旅游’的都不是莽夫，很多地方已经彻底重新成了森林，有些地方走几百公里都没有人烟，黄渤敢，他就有办法，所以黄磊也心定——顶多在迷失或者快饿死的时候让小渤使出杀手锏，新型的通信还是交通工具呢，黄磊还在猜。
不过这都不重要。
黄渤咬着烟过瘾，之前受了潮，现在一根都点不着；黄磊戒烟好几年，现在也叼了根陪他。两个人并排坐过的地方太多，车前盖，车门旁的地，抹掉青藤的公路栏杆，或者在长得一样但并没有人看管的另一个休息区便利店前搭两个小马扎。
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所以小渤，以前你的旅途特无聊是不是。”

“……是是是。”



END